【江月无言 同人】（3

作者：zzsss1
2022年1月27日首发于第一会所
字数：14155

　　　　　　　　　　　　　３、许厚民的报复

　　成雪芮是江淑影的发小，江成两家更是累世交情，如果由成雪芮保护江淑影，
沈毅自然是再放心不过的。

　　成雪芮的祖上，颇有武学渊源，乃是南派武学的翘楚。正因江淑影的父亲是
咏春宗师，所以两家走动得格外亲近。

　　江淑影和成雪芮自幼交情笃厚，在成雪芮的心中，那段美好的过往，只能用
两小无猜来形容。

　　成家在武林中颇有名望，但是成雪芮的母亲在她七岁那年，不幸染病去世。

　　成雪芮是由父亲一手拉扯长大。

　　成雪芮极富武学天赋，小小年纪就表现出惊人的天才。在她母亲去世的那一
年，正好有一位神秘的高人路过成家，见成雪芮根骨奇佳，便在成家留住，教习
成雪芮武艺。这一住，就是三年。三年时间里，那位高人把毕生所学，全部传授
给了成雪芮。

　　成雪芮身兼两家之长，十六岁时，声名已是响彻大江南北，更是成家武学造
诣首屈一指。

　　第二年，成家突发变故。成家族长去世，指定成雪芮的父亲继任。但是成雪
芮的两位伯伯心中暗自不服，使尽了阴谋诡计，把成雪芮的父亲从族长之位拖下。

　　成雪芮的父亲一怒之下，气急攻心，吐血而亡。

　　丧父之痛让成雪芮怒不可遏，她找到两名陷害她父亲的伯父，将二人打得遍
体鳞伤。从此以后，成雪芮便脱离了成家，另立门户。

　　适时，江淑影刚刚高中毕业，正要去美国留学。出发前夕，忽闻成家剧变，
便利用家族关系，将成雪芮推荐到大华国特警学院深造。

　　大华国特警学院是举世闻名的特警培训基地，每年向世界输送的特警人才不
计其数，许多军事大国的精英特警，都以在大华国特警学院毕业而深感自豪。

　　成雪芮在特警学院里大放异彩。二十岁时，参见在大华国举办的特警大赛，
名列女子组综合技能冠军，并且拉开第二名一大截得分。此后又与男子组冠军私
下切磋，也是轻易将男子冠军打倒在地。毕业时，文武各科成绩全满分。这在以
严苛出名的特警学院的历史上是罕见的，乃至绝无仅有的。自此，成雪芮在特警
学院留下了「特警之花」的美誉。

　　在成雪芮就读特警学院期间，曾有一段懵懂之恋。她与特警学院的一位年轻
教官相恋，并献出了自己的初夜。可是之后成雪芮名扬特警大赛，万人瞩目，巨
大的成就让她的男友望而却步。在成雪芮毕业前夕，提出了分手的要求。

　　成雪芮悲伤欲绝，对男人彻底死心。后加入大华国特警队，反恐十五年，依
然单身。十五年里，成雪芮因战功升为少校军衔，组建了大华国内最精良的特警
小队。并横扫东南亚，抓捕罪犯不可胜数。黑帮和毒贩无不恨之入骨，却又畏之
如虎。

　　郑老对成雪芮说：「既然都是老相识，这个忙，想来你不会不帮吧？」

　　成雪芮看了一眼沈毅，问：「这是怎么回事？」

　　沈毅也不隐瞒，说：「昨天犬子和许局长的爱子许厚民发生了冲突，导致沈、
许两家结仇。我怕这几天许强会来找子澈和淑影的麻烦，所以……」

　　江淑影和成雪芮不仅是发小，当年成雪芮脱离成家之后，更是举目无亲，多
亏了江淑影介绍，才让她进了特警学院，两人之间，比起友情，又多了一份恩情。

　　成雪芮说：「想找人保护淑影？」

　　沈毅点点头。

　　成雪芮对郑老道：「这份差事我接了！」

　　郑老呵呵地笑了起来，对成雪芮调侃道：「若非江淑影，恐怕单凭沈总，是
请不动这位成大美女的！」

　　沈毅听了这话，不由尴尬地低下了头。

　　成雪芮也不好意思地笑笑，急忙为沈毅打圆场：「郑将军，你说笑了。单凭
沈总的面子，也是够大了的。」

　　沈毅推开面前的盘子，站起身，说：「这样，就多些郑老先生了。」

　　华海市实验中学仿佛一切照旧，同样是阳光灿烂的下午，同样是嘻嘻哈哈的
同学，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自从许厚民被柳子澈痛打一顿后，今天整整一天，许厚民都没有来找孙小婉
的麻烦。白天孙小婉见到许厚民的时候，许厚民都好像有意无意地避着走。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变化，但是许厚民还是觉察到有些变化。从今
天早上开始，就看到学校里多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大汉。这些大汉虽然与整个学校
格格不入，但是老师们见到他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他们是隐身的。

　　中午下课的时候，许厚民看到这些大汉都尾随在柳子澈的身后，距离他不到
三十米的地方保护着他。

　　「老大，昨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一个跟班不服气地问许厚民。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许厚民说。

　　当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起的时候，孙小婉整理了书包，对愣愣地坐在窗台边
发呆的柳子澈打招呼：「子澈哥哥，我先下课了！」

　　柳子澈点点头：「好！路上小心！」

　　晚自习下课已经九点多了，天已完全黑透。

　　原本实验中学是没有晚自习的，只因为近期要迎战期末考，所以临时开设晚
自习课程。

　　孙小婉背了书包，和一伙同学说说笑笑，走到停车库，推着自行车就往外走。

　　「拜拜！」同学们挥挥手，和孙小婉告别。

　　孙小婉的母亲苏老师是实验中学的教师，为了工作方便，所以苏老师的家离
实验中学不远。孙小婉踩自行车，不过几十分钟就能到家。

　　孙小婉蹬着自行车，一路疾行，很快就出了学校的大门。

　　夜晚的华海市，华灯初上，高楼之上，霓虹灯闪烁不止，整个市区都浸泡在
一片灯的海洋里。

　　九点多的时间，对于孙小婉和柳子澈等人来说，已经算是很晚了，但是对于
华海市的大多数成年男子来说，夜晚才刚刚开始。

　　华海市的夜生活，比白天更加精彩。白天是紧张局促的，只有到了晚上，才
是激情澎湃的。

　　白天穿着正规西服上班的女孩们，到了晚上，一下子变得花枝招展，浓妆艳
抹。她们踩着高跟鞋，三五成群外出，迎面扑来她们身上浓厚的香水味。

　　华海市的治安，是大华国出名的，每年的犯罪率几乎为零。

　　孙小婉坐在自行车的坐垫上，深吸了一口晚风带来的清香，将她一天的疲惫
一扫而光。晚风中，还挟带着女孩们的胭脂和香水味。孙小婉感到神清气爽，她
每天最享受的时光，正是晚上下课后在路上踩着自行车，闻着晚风的时候。她并
不排斥这股香水味。女人对香水有天生的好感。

　　转过一个弯，从车水马龙的大道，拐进了一条小巷。

　　小巷狭窄，两边的墙皮似乎有些斑驳，和大道上的灯红酒绿形成了明显的对
比。

　　孙小婉的家并不富裕，为了让苏老师能够就近上班，他们不得不选择房价相
对较低的老房子。

　　如今年轻人都搬到高楼大厦去居住了，楼房也越造越高，几乎把这些老房子
吞没。住在巷子里的，都是一些年逾古稀的老人。人一旦上了年纪，就习惯早睡。

　　所以尽管年轻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但巷子里的老年人早已安然入睡。

　　巷子里几乎没有人影，只有几盏橘红色的路灯，投下几个昏黄的光晕在地上。

　　孙小婉忽然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赶紧加快了蹬自行车的脚步，想要赶紧到
家。

　　在路灯的阴影里，出现了几个黑乎乎的人影。看上去，人数还不少。几个人
影排成了一排，很容易就把巷子堵了起来。

　　孙小婉心中一凛，急忙攥紧了刹车，把自行车停下，差点撞到了那几个人。

　　「你们……」孙小婉还没开口说话，那几个人忽然一拥而上，动作整齐划一，
好像早有准备。

　　「啊！」孙小婉的惊叫刚刚脱口而出，一个染了黄发的少年，忽然上前，捂
住了孙小婉的嘴。

　　「你干什么？走开！」孙小婉用力地推开那少年，丢下自行车，慌忙的返身
往箱子口逃去，边跑边叫，「救命！」

　　忽然，从巷子的一侧，又忽然窜出一个人影来，拦腰抱住了孙小婉，将她按
倒在地。

　　孙小婉还在反抗，但很快脸上被捂了一块湿漉漉的毛巾。一股刺鼻的气味从
她的鼻腔里灌了进去，孙小婉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当孙小婉重新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废弃的仓库里。华海市的
市区都是商业和旅游中心，是没有工厂的，所以仓库也基本绝迹。这些仓库，现
在基本都聚集在郊区。

　　孙小婉抬头，看到偌大的空间，空荡荡的，四壁高墙，约七八米的上面，才
有几扇透气的天窗。从天窗往外望去，天色依然是黑的。看来她昏迷了没有多久，
只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已被人绑到了这个不知名的仓库里。

　　「有人吗？」孙小婉大叫。

　　「别喊了，这里方圆几公里，荒无人烟，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的！」暗影中，一个声音冷冷地说。

　　孙小婉很熟悉这个声音，她眯起眼，仔细辨认，却认出了正是许厚民：「许，
许厚民，你这是要干什么？快把我放了！」

　　许厚民却是不慌不忙地说：「为了你这贱人，老子白白遭那柳子澈小子一顿
揍，这股气，老子没地方出，只好找你了！」

　　「你，你要干什么？」孙小婉慌得心儿砰砰直跳，紧张得有一种想要呕吐的
欲望。她用力地挣扎，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已被一道粗麻绳捆绑起来。

　　许厚民的身后，还跟着几名跟班，看样子是刚才出手绑架孙小婉的几个人。

　　听到孙小婉惊慌恐惧的叫喊，他们不约而同地嘻嘻暗笑起来。

　　「你说……」许厚民道，「让你乖乖地当我的情人，你却不愿意，还害得老
子挨揍。非要老子用强的……」

　　「许厚民，你不要乱来，」孙小婉仍是叫喊不停，「不然，不然我就报警了！」

　　「报警？哈哈哈！」许厚民大笑着，拿出电话，拨通了９１１。

　　「喂？」许厚民故意把电话开到免提。

　　「你好，这里是华海市报警服务中心９１１，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电话
那头传来一个甜甜的声音。

　　「少废话，我找许强！」许厚民肆无忌惮地说。

　　「你是……」９１１报警话务员问。

　　「许厚民！」

　　「原来是许少爷啊？呵呵，我们这里是报警服务中心，少爷请您不要开玩笑。

　　要是没什么事，我这里就挂电话了！」

　　许厚民挂了电话，对孙小婉说：「你看，我替你报警了，可是警察不受理，
怎么办？哈哈哈！」

　　许厚民大笑起来的嘴脸，让孙小婉感到更加害怕。

　　「你，你……」孙小婉已经彻底乱了方寸，不知要怎样才能制止许厚民。

　　许厚民把手机塞进裤兜里，一把扑了上来，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一般，用力地
撕开了孙小婉的衣服。

　　「呀！许厚民，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孙小婉花容失色，拼命地挣扎着。

　　可是她的双手被绑得死死的，根本无法推开许厚民的胡作非为。

　　「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早当了老子的女朋友，现在就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许厚民说着，抡起手臂，两个耳光打在孙小婉的脸上，「非要老子用这种方
法！」

　　孙小婉被打得眼冒金星，黑暗的眼前，忽然火花四冒。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
可是她的心却犹如坠入冰窖般，变得冰冷。

　　许厚民撕开了孙小婉的衬衣，衬衣下是一条紫色的文胸：「看来，你发育得
还不错嘛！正好，让老子享用享用！」说着，把孙小婉的文胸也撕了下来。

　　「啊！」孙小婉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胸前两个还在发育的乳房，已跳跃着
出现在许厚民的面前。

　　「这奶子真不错！」许厚民伸出双手，抓住了孙小婉的乳房，又回头对几个
马仔命令道：「把她的裤子也扒了！等老子用完了，就赏给你们用！」

　　那几个马仔一听，有这等好事，哪里还敢怠慢，一齐上前，按住了孙小婉的
双腿，将她脚上的运动鞋和袜子扒下，又将她腿上的牛仔裤脱了下来。

　　孙小婉的身体散发着稚嫩和青春的气息，让许厚民感到口干舌燥。他迫不及
待地扯掉了孙小婉仅剩的内裤，说：「不愿做老子的女人，现在就让你变成公共
厕所！」

　　「救命……」孙小婉绝望地嘶叫着。忽然，她感觉下体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一件巨大的物体，狠狠地捅进了她的阴道里。

　　孙小婉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这一瞬间被撕裂开来，伤口血淋淋地不停滴血。

　　滴血的，不知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４、反咬一口

　　深夜１２点。孙小婉还没有回家，苏老师和丈夫孙力心急如焚。两人打遍了
女儿所有同学和朋友的电话，还没能找到孙小婉的下落。

　　「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吧！」苏老师已经没了分寸。

　　「不行，失踪不超过４８消失，警方是不会立案的！」孙力虽然也是急得团
团转，但还有些理智。

　　忽然，一阵有气无力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孙力急忙拉开门，却见到门口站着披头散发，衣服凌乱的孙小婉。她的校服
拉链甚至还没有完全拉起来，露出里面半只文胸。

　　孙力见状大吃一惊，急忙将孙小婉拉进屋里，问道：「小婉，发生了什么事？」

　　孙小婉呆呆的，目光无神，像走了魂似的看了看父母，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一旁的苏老师见到孙小婉的这副模样，心里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由一
下子瘫坐在了凳子上。

　　孙力抓住女儿两个孱弱的肩膀，不停摇晃，像疯了似的吼道：「谁干的？」

　　孙小婉只是哭，哭得连气都提不上来，不停抽泣，哪里还有工夫回答他的话。

　　「你说！是谁？……」孙力不停地催促着。

　　「是，是许厚民……」孙小婉被摇晃得晕头转向，原本已是饱受欺凌的身子，
现在差点不支倒地。在父亲的逼问下，终于说出了罪魁祸首的名字。

　　「那个畜生！」孙力怒不可遏地骂道，冲进厨房，操起菜刀就要往外冲，
「我要去宰了那个小兔崽子！」

　　「不行！」孙老师急忙冲了过来，拉住自己的丈夫，「不行！我们还是报警
吧！」

　　「报警？」孙力冷笑道，「你觉得报警有用吗？许厚民那兔崽子的老爸是公
安局局长，谁能治得了他的罪？」

　　「求求你！我们报警解决这事吧！」苏老师依旧恳求，「你去把许厚民砍伤
了，你也会进号子里去的！」

　　夫妻二人正在争执不下，忽然孙力的电话响了。

　　孙力平静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用尽量平稳的语调问：「喂？哪位？」

　　「孙小婉的爸爸？」对面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是！你是哪位？」孙力愣了一下，这么晚有人打电话给他，不知道是为
了什么事。

　　「我是许厚民的爸爸许强……」对面也不掩饰。

　　「许强，你……」孙力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被许强的儿子凌辱，顿时又是火冒
三丈，大声喝道。

　　「不要激动！」许强的声音听起来很是平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已经
知道了。这件事，的确是我家厚民做得不对……」

　　「道歉有用吗？」孙力怒吼道。

　　对方叹了口气：「孙力，你听我说！许厚民现在年纪还小，我希望你们能放
他一马。当然，我也不会让小婉白白受苦的。我决定，支付５０万……不，１０
０万精神损失费！」

　　「一，一百万？」孙力这辈子也没见过那么多钱，一下子就愣住了。

　　「没错，一百万！」许强轻描淡写地说，「只要你们选择沉默，不要把事情
搞大，价格你可以随便开！当然，你要是不肯罢休……」许强那边顿了一顿，又
增强了语调，继续说，「你也知道，我既然能做到华海市公安局局长的这个位置，
这点小事是扳不倒我的。」

　　「……」

　　「你自己考虑清楚！」许强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刚挂了电话，许强就把整部手机朝着许厚民的脸上狠狠地砸了过去：「你这
个畜生！三天两头给你老爸惹麻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让你这几天收敛一些！

　　你倒好，现在有捅出这个篓子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许厚民嘟囔着嘴说：「你只让我别去惹沈家。我现在看见柳子澈，都避着走
的。那个孙小婉，又不是沈家的什么人……」

　　「你他妈的还敢给我嘴硬？」许强说着，上前要去扇许厚民的大耳刮子。

　　「哎！算了！」坐在一旁的一位四十多的美艳熟女放下手里的酒杯，「也没
什么大不了的事。孙家，在这个华海市里，根本不足一提。你开出的一百万高价，
足以把孙力吓得半死！」

　　孙力没有被吓得半死，但也吓得不轻。他挂了电话，苏老师马上问他：「怎
么回事？」

　　孙力说：「许强打来电话，想要用一百万，摆平这件事……」

　　「你，你怎么打算？」苏老师试探着问。

　　「许家背后的靠山，是华海市，乃至整个大华国政法界的柱石，如果我们和
他们杠上了，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孙力断断续续地说。

　　「不行！我绝不能让我家小婉白白受了这样的欺负！许厚民必须付出相应的
代价！」苏老师大叫道。

　　……

　　这一个晚上，孙家彻夜无眠，一家三口相拥哭泣。第二天，孙小婉没有去上
课，苏老师也请假。

　　但是华海市实验中学仍然一切如常。

　　柳子澈往往孙小婉空荡荡的座位，心里十分疑惑。孙小婉不在的日子，他仿
佛缺少了一些什么。那个甜甜的女孩的笑容，像是秋日里碧波荡漾起来的涟漪，
又像是初春含苞待放的鲜花。一下子占据了柳子澈的整个脑海。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柳子澈慵懒地提了书包，慢悠悠地朝着学校门口走去。

　　走到学校大门，他看了看大道左右。虽然他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什么，但那
日许厚民设法埋伏他的事情，让他还心有余悸。

　　滴滴！

　　一阵清脆的喇叭声将他从有些恍惚的精神状态拉回到现实中来。

　　一辆酒红色的宾利跑车停在马路边上。

　　「妈！」柳子澈又露出了如春日阳光般和煦的笑意，走到汽车旁边，拉开了
车门，「咦？你今天不去帮雁婷阿姨代课了吗？」

　　「今天我和雁婷阿姨都没课！」江淑影见到儿子，轻轻地笑了起来，两道柳
叶一般的细眉，像初升的新月。

　　柳子澈坐进车里。江淑影继续说：「你前几天不是出事了吗？我怎么还放心
让你一个人回家呢？」

　　「我这不没什么事吗？」柳子澈头也不回，将书包往后座一丢。

　　「喂！你这小子，也太不礼貌了吧？」忽然从后座穿来一个清脆得像莺啼般
的声音，把柳子澈吓了一大跳。

　　「成阿姨？你怎么来了？」柳子澈一见成雪芮，立时亲切起来。

　　「还不是为了你们的事……」成雪芮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一头往前撞了
过来，额头一下子磕在了前座的靠椅上。

　　「哎呀，我说淑影，你是怎么开……」成雪芮被突如其来的刹车撞得有些不
悦，娇嗔着说。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到车前站着一个人。

　　「苏老师？」柳子澈急忙摇下车窗，问，「老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老师一脸疲倦和悲伤，冲着柳子澈点点头，却对江淑影道：「子澈妈妈，
你能捎我一程吗？」

　　成雪芮打开车门，让苏老师坐进后排的位置里。

　　江淑影调过车头，往苏老师的家里开去：「苏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我听子
澈说，你今天请假了？」

　　苏老师好像有些嗫嚅，不好意思开口：「我，我家出事了……」

　　柳子澈使劲地扭过头：「苏老师，出什么事了？你快说说，小婉有没有怎么
样？如果能帮，我们一定会帮你的！」

　　苏老师突然一下子哭了起来，当着自己学生的面，也不觉得难堪：「小婉
……是小婉她出事了……」

　　「小婉怎么了？」柳子澈急忙问道。

　　「小婉……小婉被许厚民那个畜生……强暴了！」苏老师犹豫着，最终还是
把话从口里说了出来。

　　「什么？」江淑影忽然又是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回过头问，「这究竟
是怎么回事？」

　　苏老师哽咽着，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对江淑影说了一遍。

　　柳子澈一听，只觉得脑袋轰得一下，急忙向他的母亲恳求：「妈，这事是许
厚民的错！我们要想办法帮帮他们。」

　　江淑影不动声色，问苏老师：「你们打算怎么办？」

　　苏老师继续哽咽道：「许强试图用一百万封了孙力的口。孙力害怕许家的势
力，有妥协的打算。可是……可是我为人父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
这么遭人欺凌……所以，所以……」

　　苏老师又抽泣了一会，接着说：「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帮我，让许厚民绳之于
法，还小婉一个公道！」

　　江淑影安慰了苏老师几句，说：「许厚民也真够胆大包天的，居然干出这种
事来。于情于理，这事我们沈家，绝不能坐视不理！」

　　江淑影自小极富正义感，遇到这样的事，心中自然也是气愤不过。

　　「我听说，沈家权大势大，是整个华海市唯一能和许家抗衡的势力。如果你
们愿意帮我，我就安心了！」苏老师说。

　　江淑影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像是在平复心里的愤怒。良久，才重新发动车子，
继续朝苏老师家里开去：「这件事，还是应该先去报警。纵使许强身为公安局长，
但他也不能跳出法律的范畴。如果把事情搞大了，他也一定很难收场。」

　　苏老师说：「谢谢！谢谢淑影，谢谢子澈！我知道了，能麻烦你们把我送到
公安局门口吗？我这就去报警！」

　　第二天，柳子澈整整一日，都是魂不守舍。孙小婉的座位依旧是空荡荡的，
苏老师仍然没有来上课。他也不知道孙小婉的事情现在处理地怎么样了。

　　除了孙小婉和苏老师，学校的一切仿佛依旧没有改变，也好像根本就没有关
心过她们母女一般。

　　柳子澈一想到孙小婉竟然被许厚民那个混蛋凌辱，心不由地绞痛起来。

　　依旧是普通的一天，同样的上课，同样的下课。

　　柳子澈终于捱到了放学铃声，他匆匆地背起书包，赶紧往家里跑。昨天他的
妈妈江淑影答应了要帮助苏老师，今天江淑影在送他来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和他
有言在先，可能晚上不能来接他了，要他自己在路上小心。

　　柳子澈根本不惧怕许厚民，那个纨绔子弟，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现在他担
心的是孙小婉。

　　柳子澈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学校门口，就看到许厚民依旧是成群结队，嘻嘻
哈哈地放学了。许厚民见到柳子澈，不屑地朝他笑笑。

　　柳子澈没空搭理他，埋头就往自己家里走。

　　可是当他走出没两步，忽然听到身后一阵惊叫。

　　柳子澈不想多管别人的闲事，本想就此离去，可是当他听到这声惊叫是许厚
民发出来的，便好奇地回过头来。

　　许厚民向来自视甚高，一般的小事，绝对不会大惊小怪。今天又是什么事，
让他如此吃惊！

　　「小兔崽子，老子今天就砍死你！」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拿着一把菜
刀，在追砍许厚民。

　　这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是儒雅，完全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

　　柳子澈认得他，是苏老师的丈夫，华海市第一中学的老师孙力。

　　在柳子澈的印象中，孙力是一个很有学问的男人，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砍
杀许厚民？

　　柳子澈的眼皮在跳，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急忙追了过去。

　　许厚民显然也没有防备忽然从路边持刀杀出来的孙力，大叫一声，见学校出
口被他堵住了，扭头就往里面跑。跟在他身后的几个马仔，想要去保护他们的老
大，可是一见孙力手中的菜刀乱舞，已经是慌了神，哪里还敢去夺他的刀，也跟
着逃散开去。

　　「兔崽子，你不让我们家好过，我今天就和你同归于尽！」孙力快步追赶上
去，照着许厚民的后脑就是一刀砍了下去。

　　也亏得是许厚民命不该绝，忽然往旁边一躲，窜进了路边的林子里。

　　孙力见状，急忙将手里的菜刀丢了出去，试图飞刀砍伤许厚民。

　　恰在此时，一个马仔忽然没头没脑地从孙力面前跑了过来，丢出去的飞刀正
好劈在他的肩膀上。

　　菜刀砍得很深，几乎整把刀都没入了马仔的肩膀里，鲜血四溅。

　　「啊！」正好放学经过的同学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无不大声尖叫起来。

　　「孙叔叔！孙叔叔！你这是怎么了？」柳子澈见孙力行凶，赶紧冲上前来，
从后面抱住了他。

　　孙力显然也被自己过激的行为吓傻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你究竟是怎么了？」柳子澈把孙力拖倒在地，使劲地摇晃地他
的肩膀，大喊道。

　　忽然，孙力像个小孩子的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柳子澈见他痛哭，心更是往下一沉。

　　哭了良久，孙力才抬起头，望着柳子澈，说：「子澈，看来你还不知道吧？

　　小婉，小婉她进了少管所！」

　　「啊？」柳子澈大惊失色。

　　孙力好像已经渐渐平静下来，说：「昨天，昨天苏老师去报警了，结果被许
强那个畜生反咬一口，说是小婉她，她卖淫，主动勾引的许厚民，今天就被警察
抓去，关了起来……」

　　柳子澈扑通一下，瘫坐在地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小婉
的爸爸，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

　　妈妈……你不是再帮孙家打官司吗？怎么会变成今天这副田地？

　　忽然，学校门口警笛呼啸。

　　早已有人报了警。

　　警车上冲下几名穿着制服的警察，把孙力一下按倒在地上，双臂反扭，咔擦
一声，戴上了手铐……

　　　　　　　　　　　　　　５、受制于人

　　「今日下午四时许，华海市实验中学校门口，发生了一件令人发指的伤害案。

　　行凶者孙某，是本市某中学的一名教师，在放学时分，手持菜刀，看上实验
中学的一名学生。目前，该犯罪嫌疑人已被警方控制。华海市公安局局长许强先
生就此事发表看法，称孙某本次行为，是一件触目惊心的凶杀案，为了华海市的
治安，警方必定严惩凶犯，警示世人……」

　　电视里播报着当天的新闻，柳子澈愤怒的表情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但是碍于
母亲在场，不便发作。

　　「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吧！我们沈家不会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的，一定会
想办法将小婉和孙力救出来的……」江淑影一边安慰着一直哭泣不止的苏老师，
一边用丝织的便衣袖子，替苏老师擦拭眼泪。

　　「妈，」柳子澈终于忍不住开口，「我们该想个办法，先把人弄出来！」

　　江淑影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哪里还有那么容易。据我所知，许家背
后的势力是政法界的傅家，整个华海市他们只手遮天……」

　　江淑影马上闭上了嘴，生怕又刺痛了苏老师刚刚手上的心。

　　「淑影，我们不想再斗下去了，」苏老师抬起泪汪汪的眼睛，说，「许家的
势力实在太大了，我们根本都不过他……」

　　「苏老师，你别急！我已经让沈毅再想办法了！」江淑影只能继续安慰她。

　　这件事大出江淑影的意料。原本苏老师报警，警方只能立案。强奸罪在华海
市是重大的刑事案件，一定会开庭审理。她已经为孙小婉请了大华国最好的律师。

　　可是律师还没有赶到华海市，孙力竟然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持刀砍伤了许厚
民身边的一个跟班。

　　好端端的一个家，父女竟然同时背上了故意伤人和卖淫两条罪名，也难怪苏
老师会就此崩溃。

　　苏老师擦了擦眼泪，站起身说：「谢谢子澈和淑影这两天来对我家的照顾，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不便再打搅二位，先告辞了！」

　　「苏老师，」江淑影挽留道，「要不然，今夜就在我家里睡吧！」

　　「不必了！」苏老师竟然回绝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江淑影显得有些尴尬，「我开车送你回家吧？」

　　「淑影，不用劳烦你了！」苏老师说，「我一个人在街上走走，或许还能想
得开一些！」

　　江淑影叹了口气，说：「那好吧。」说着，便把苏老师送到了楼下。

　　辞别了江淑影一家，苏老师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好像喝醉了酒一般。

　　抬起头，两侧都像是光影世界里的高楼大厦，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女，勾肩
搭背地从她身边走过。

　　苏老师听着他们连续不断的嬉闹声，心里更加更加悲伤和苦楚。她摇摇晃晃
地走在马路边，耳旁汽车的呼啸，让她有些头昏目眩。

　　不知不觉地，她已经走到了回家的那条巷子口。从巷子里进去，不过十几分
钟，就是她的家了，可是现在她不敢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里。只要一回家，她就
能想到正在看守所和少管所里受苦的丈夫和女儿。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救出孙力和小婉……

　　刚才从江淑影的话里，她已隐约感觉到，这事对于沈家来说，也十分棘手。

　　忽然，她在巷子口站住，转身，走到马路边上，伸手拦住了一辆计程车。

　　苏老师坐进汽车，司机冷漠地问：「去哪里？」

　　苏老师犹豫了一下，说：「云瑶会所！」

　　云瑶会所，是设立在华海市ＣＢＤ地段上的一家半公开半私密的娱乐会所。

　　之所以被称为半私密的，是因为这里向来只接待达官贵人。会所的老板娘，
正是许强的表姐谭静。

　　谭静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女人，据说许强能走到今天，多半是有她暗中相助。

　　在治安极其严苛的华海市，云瑶会所开业至今，数年屹立不倒，甚至连一次
都没有被警方查过，足可见谭静的实力。

　　云瑶会所在华海市十分出名，能进得去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这已是人尽皆
知的秘密。就算没有身份，也肯定是有身份的情妇和朋友。

　　许强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会所光顾。一来，是为了享乐；二来，凭着他公安
局长的身份在会所里坐镇，没人敢查。

　　计程车稳稳地在会所的门口停了下来，司机用异样而羡慕的眼神看了看苏老
师。

　　苏老师付了钱，直接往会所里走去。

　　「这位夫人，请问你找谁？」一个穿着白衬衫，打着蝴蝶领结的门童很有礼
貌地拦住了苏老师。

　　「我找许强！」苏老师说。

　　「许局长？」门童愣了愣，又问，「可有邀请函？」

　　「没有！」

　　「这……」门童一下子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凡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的
人，这些人门童早已记得一清二楚。若是他们的朋友到来，一定会有邀请函。

　　「你让我进去，我有时找他！」苏老师说。

　　门童依旧有些犯难。如果将她拒之门外，得罪了许强，怕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但如果私自放她进去，又怕闹出什么乱子来。

　　「你可以跟我一起进去，我不过就是找他说几句话！」苏老师说。

　　「那好吧！」门童显得有些无奈，「这边请！」

　　苏老师一进云瑶会所，差点被里面奢华的装修惊得目瞪口呆。家庭刚刚遭遇
变故，心情沉重，苏老师原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被外界的事物打动。可是进到里面，
简直让她叹为观止。

　　超过三层楼的层高，让整个大厅看起来很是宽敞通透，仿佛进入了一个金钱
打造的国度。螺旋式的楼梯一直盘旋而上，像一条通往天堂的云梯。螺旋楼梯中
间的空间，是从顶部一直垂落下来的长长的玻璃灯，一直拖到光滑的大理石地面
上。

　　灯光璀璨耀眼，简直闪瞎了人眼，大理石地板上，也同样反射出无数道灯光，
照得整个大厅金碧辉煌。

　　不只是这样一盏长得几乎夸张的玻璃灯，天花板上，还缀着无数大小不一的
水晶吊灯。无数灯光一道开启，偌大的空间里，几乎没有死角。

　　苏老师走过几乎能照出她相貌的大理石地板，被指引到了一台电梯前。

　　门童将她交给了内厅的服务生，服务生指引着她进了电梯，上了三楼。

　　三楼虽然没有大厅那种近乎不合常理的层高，但依然显得开阔明朗，走廊上
铺设厚厚的地毯，头顶依然是亮得耀眼的ＬＥＤ射灯。

　　刚出了电梯，苏老师就见到一排整齐得像军队士兵操练般的婀娜女子迎面走
来，她们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浓妆艳抹的脸，竟都十分相似。

　　同样精致的五官，同样蝴蝶翅膀一般长长的睫毛，同样精心盘梳的发髻，让
人看得有些脸盲。她们人人踩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咔擦咔擦地迎面走来，尖锐
的鞋跟几乎把地毯戳出一个个窟窿。

　　「贵宾晚上好！」这列女子见到苏老师，迎面就是一个深深的鞠躬，像苏老
师问好。

　　「啊！好，好！」苏老师显得有些局促。忽然被这么多人同时问好，不知该
如何应对。虽然她在上课前，也常常和同学们互相问好，可是课前问好不过是一
种学校规定的仪式化产物，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无不当做一个随意的过程罢了。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诚恳，如此恭顺的问好。

　　正当苏老师还呆在原地不动的时候，服务生已经在前面不停地催促道：「女
士，这边请！许先生在贵宾６里面！」

　　苏老师一看这所谓的贵宾厅，光是两扇大门，就好像古装电视剧里面的城门
那么大，而且还是双开的。

　　服务生先是敲了敲门，里面好像正乐着，音乐放得震天响，也没听见敲门声。

　　服务生用尽了吃奶的劲，整个身子趴在大门上，终于把门推开了。

　　「许先生，有人找您！」一推开门，一股巨大的声浪就扑面而来，震得苏老
师哆嗦了一下。服务生走进包厢里，在许强的耳边大声说。

　　许强已经喝得有些迷迷糊糊，听到有人找他，就抬头望了过去。当他看到苏
老师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显然他没有料到苏老师会到这里来找他。

　　一直趴在点歌台上无所事事的ＤＪ，一看气氛有些紧张，急忙暂停了音乐。

　　旋转的灯光扑朔迷离，巨大的屏幕前神鬼乱舞的几个男女，一下子都停了下
来，呆呆得望着许强，又望了望站在门口不动的苏老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哟！门口这位美女是谁呀？好大面子，人一来，就把我们的派对喊停了！」

　　一直伏在许强身边水蛇般的一名美女娇滴滴地说，声音听得男人浑身骨头酥
麻，苏老师直起鸡皮疙瘩。

　　「哈哈！」许强很快意识过来，苏老师这个时候，这个地点找到他，一定是
为了她丈夫和孩子的事，大声笑了笑，对包厢里的人说：「你们都先出去！」

　　「啊？」许强身边的水蛇美女显然没料到会是这样，吃惊地叫出声来。

　　「她是……她是我儿子的班主任，你们先避让一下！」许强编了一个听上去
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班主任？」水蛇美女差点笑出声来，「家访都访到这里来了呀？」

　　「出去！」许强把脸一板，吓得那美女赶紧噤声，默默地退出包厢去了。

　　包厢里的人三三两两地都走了出去，只剩下苏老师和许强两个人。

　　两人默默地对视了一会，苏老师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已经被泼出来的啤酒
洒得黏糊糊的地上，哭道：「许局长，求你放过我丈夫和我女儿吧！小婉的事，
我们孙家不再追究了，我明天就主动去撤案。求你放过她们好不好？」

　　「小婉的事？」许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吐出一阵烟雾来，顿时在包厢里弥
漫开来，「小婉不是诬告我家厚民强暴她吗？」

　　「许局长，绝对没有！」苏老师急忙说。

　　「没有？」许强眼睛一瞪。

　　「是是！有！都是我家小婉……她……」苏老师顿时语塞。

　　「小婉她怎么？」许强问。

　　「卖淫……」苏老师强忍着差点夺眶而出的眼泪低声说。

　　「这就对了嘛！」许强把身子往沙发上一靠，又吸了口烟，「明明是小婉身
上没钱，到处卖淫，却卖到我家厚民那里了。却还诬告我家厚民强奸！早认罪不
就没事了？卖淫罪嘛，可轻可重，看在和我家厚民是同学的份上，到时候交几千
块钱的罚款就是了！」

　　苏老师赶紧又问：「那……那我家孙力？」

　　许强故意装糊涂：「孙力？嗯……哦，对了，孙力故意伤害罪，废了一个实
验中学的同学。刚才我还在审阅这个案子来的，砍得可不轻哟！我估计啊，那孩
子的半边肩膀，下半辈子可能会落下病根了。」

　　「许局长，求你大人有大量，帮帮我家孙力吧！你要怎么样都可以！」苏老
板跪着在地板上前行两步，跪行到许强身边。

　　「什么都可以？」许强问。

　　苏老师点点头。

　　许强有装出一副深思的样子：「故意伤害罪……嗯！其实这个案子也不难，
只要我签发一道释放令，说是犯罪嫌疑人和被害人私下解决了此事，孙力得到了
被害人和家属的谅解，这事完全没问题的呀！」

　　苏老师感激得差点磕起头来：「谢谢许局长，许局长，你真是好人！」

　　许强转过头，色眯眯地望着苏老师：「苏老师，既然我帮了你，你刚才又说，
只要我答应放过孙力和孙小婉，你什么都可以答应我的！」

　　「嗯！」苏老师点点头，「只要许局长开口，我做牛做马，赴汤蹈火，什么
都愿意！」

　　许强说：「听说苏老师是华海市实验中学出了名的美女，如果苏老师甘愿
……甘愿……」

　　许强是个粗人，本来也就没什么文化，不知道如何把一件卑鄙的事说得更文
雅一些。

　　「不！」苏老师急忙后退了一步，连忙摇头，「不行！」

　　许强皱了皱眉，说：「孙小婉和孙力的事，现在还没有定数呢！苏老师，你
可要想清楚了。你要是不给我点好处，明天我说不定就忘记今天的承诺了。到时
候孙小婉就是累次卖淫，屡教不改，案子一旦递上去，判个三五年，绝对没有问
题。孙力嘛，就更严重了，致人重伤，想来至少要在监狱里呆个十年八年的吧！」

　　「许局长，不可以！这样一来，他们父女的一生就全都毁了！」苏老师又前
进了一步。

　　「苏老师，你身为人民教师，难道不知道最近大华国在集中整治治安方面的
问题吗？孙力和孙小婉偏偏撞到这个刀口上，怪得了谁？」许强事不关己，啪哒
啪哒地不停抽烟。

　　「许局长，求你高抬贵手，我，我……」苏老师开始犹豫起来。

　　丈夫孙力倒也罢了，女儿小婉，怎么能让她年纪轻轻，就背上这样一个说不
出口的罪名。

　　「苏老师，其实这事主要还是看你。你愿不愿意为了他们父女，做出一点贡
献？」许强把烟掐灭了，站起身来，托起苏老师的下巴，说，「你看，你长得这
么漂亮，嫁给孙力那个窝囊废，实在是太可惜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过分的
要求。苏老师你长得这么漂亮，浪费在实验中学里，实在是太可惜了。不如到这
个云瑶会所来上班吧，保证让你不愁吃不愁穿的！」

　　「这……」苏老师拼命地做着思想斗争。

　　「怎么样？你赶快想明白了！我的朋友现在可都在大厅里等着呢！」许强又
坐回沙发，翘起了二郎腿。

　　「好！」苏老师忽然一咬牙说。

　　「那你明天晚上６点，放学后就到这里来上班吧。出去的时候，记得领一张
工作证！明天我要是看不到你，你就等着孙力和孙小婉判刑吧！」许强说。